湖南省娄底先锋实验学校 谭小颂
梅山文化就是古梅山地域文化。笔者近年来专此作过一些肤浅的调查、探讨,从学习、采访、收集资料等过程中初步认识到,研究梅山文化,意义有三:
一、梅山文化历史悠久,源远流长,它是中华民族古代文明的结晶
据地质研究,在远古时代,梅山“蛮地”原本是汪洋大海,经地壳变迁,水面被高山、丘陵所取代,梅山地域从此出现了原始人群,我们从新化出土的文物便可证实,如1988年在资江河边挖掘的旧石器时代的砍砸器、削刮器,考古专家鉴定距今约2万年的历史。1989年在新化圳上镇挖掘出土的石镞、石凿、石钻等磨制石器,距今也有五千年的历史,与仰韶文化同期,其时梅山已有苗人和瑶人。还有新化县维山乡古墓中挖掘的始于商代、盛于东周的青铜器、矛、锛等,可以证明,梅山“蛮地”早在远古时期就有先民在这块土地上生息。
二、梅山文化自成体系,风貌独特,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
我们说中国古代文化,大致可分为三大体系,一是以敦煌文化为主的宫庭文化体系;二是以中原文化为主的平原文化体系;三是以荆楚文化为主的湖乡文化体系。梅山文化则是荆楚文化的一大分支,它不仅具有荆楚文化的特色,而且还有别于荆楚文化的属于自己的文化特色。
梅山文化是以巫术为主体的文化,包括梅山社会的各种文化气象,如梅山猎俗,图腾崇拜等。其表现有如下几点:
1、独特的信仰崇拜。自公元前2年大月氏在洛阳授佛经以来,佛教开始传人中国,佛教便成为中华文化信仰崇拜的重要内容,而地处江南湖乡的梅山文化,信仰的是土生土长的梅山教。梅山教不仅教主、教规、教义、图腾法器有别于佛教,更有趣的是教旨与内容,梅山教不拜上帝,不奉佛祖,不重男轻女,不迷信鬼神,不禁七情六欲,只尊奉自己的祖宗,尊奉大自然的各种灵物,比如“女神”、“猎神”、“雷神”、“草神”等。
2、独特的风俗习惯。在梅山文化形成的历史长河中,因梅山社会客观条件的制约,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。
例一,围猎。古代梅山猎人围猎,须事先设台祭祀,诚请“启教宗师”、“三洞梅山大王”显灵,确保围猎平安顺利、马到成功。围猎结束须回台“汇报情况”,奉献部分猎物,然后把所获猎物的头分给最得力的猎手独享,余下的一概平均分配,过路者也有份,此风相沿成习,表明梅山人团结奋斗、共同对敌的淳朴观念,是梅山文化影响深远的传统美德。
例二,择地。梅山选择风水宝地,用以造屋、建庙、安葬,特别讲究,首先要请巫师用法器观龙脉、看风水、定朝向,并祈求土地公公恩赐。
3、独特的艺术色彩:梅山文化独特的艺术色彩,景象万千,令人眼花缭乱、美不胜收,如每年十一月举行的庆娘娘活动,就能说明。娘娘,比观音菩萨的称谓要亲切得多。梅山文化中的娘娘形象多是以人们生活中的母亲为原型,她不拘泥于母亲的真实,又不像佛教中的菩萨那样严肃,至高无上。娘娘形象可用木头雕刻,或用茅草扎制,或用纸画剪制,甚至有选取住地附近的像样的自然岩石的。娘娘名目繁多,普遍尊奉的有三洞梅山娘娘,即上洞天霄娘娘,专管治病救人;中洞云霄娘娘,专管助人为乐;下洞水霄娘娘,专管……梅山先民尊奉这些娘娘,反映了梅山先民尊奉女性的特点。
庆娘娘的活动,需要一些道具,道具就是“法器”,如“师刀”、“图腾法杖”、“号角”等。就师刀而言,它是活动中师公专门的指挥刀,外形近似未结网的稍小一点的羽毛球拍,后中央穿着二十四枚比铜钱稍大一点的圆圈,除手柄是木制的外,其他各部位均是铜或铁锻制而成,使用时铮铮作响,妙不可言。这种无刃无口的“师刀”,却能“呼风唤雨”、“呼朋引类”,指挥“千军万马”,号令三百六十位“文武郎娘”,“打鬼消灾”……
三、梅山文化传播广泛,影响深远,它是中华民族文化大江中不可忽视的一股洪流
梅山文化千百年来,可称得上是中华文化中最不“逢时”却又最坚毅的文化。古人姚成贤题梅山《将军岩诗》云“……独立烽烟靖,凭高地位崇,攀缘一长啸,千载气熊熊”,此诗除了赞誉梅山的自然岩石外,其内涵是在抒发对梅山文化的情感,表明梅山文化的精神和气质。作者坚信待到“独立烽烟靖”时,梅山文化就可“凭高地位崇”了,凭着在中华民族文化中的地位和影响,“攀登一长啸”,扬眉吐气,“千载气熊熊”,似一团千年不灭的烈火,永远不会被贬抑、抵毁、摧残而消沉意志,动摇信仰。
实践证明,梅山文化在逆境中,仍以它特有的以巫术为主要媒体,以默默渗透的方式顽强地传播开来,其影响所及,包括梅山社会的方方面面,包括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,防病治病,生死婚嫁,包括一代又一代青少年的思想和行为。
梅山文化不仅影响梅山地区,还影响我国的南方各省,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,而且早已飘洋过海,影响到世界许多地方。正如许多青年学者所论证的:梅山文化如“梅山神”、“梅山峒歌”、“梅山猎俗”、“图腾医术”等早已流传到了越南、南洋群岛,并横渡太平洋到了加拿大、美国等地,据国外梅山人介绍,梅山的“图腾柱”已流传到美洲的土族印第安人那里。那些雕刻着原始粗犷花纹的图腾柱,柱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,与梅山的图腾柱---法棍比较,有如孪生兄弟。梅山的“斯茅子”文化,由梅山蜓人传至日本,现在日本的“草舞”就是梅山“结草为服”文化活动的一种表演形式。
梅山文化的传播如此之广,影响如此深远,它所产生的艺术魅力,激发的民族自豪感、凝结力、向心力,以及梅山地域开发开放对外界的吸引力,旅游开发带来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不可低估。
梅山文化湮没千载是受其社会复杂的历史、地理、交通、生产力等因素所致,梅山文化被确认也绝非偶然。因此,我认为梅山文化作为一种传统文化,由于它深厚的民俗渊源而没有消失,给四面八方以深远的影响,仅凭此,我们就必须重视,认真对待,认真研究,绝不可视若无睹,而关键在于我们加深对梅山文化的认识和理解。